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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零七章 溪底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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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第一百零七章溪底月(第1/2页)
    桑溪的水漫过脚踝时,苏辞看见溪底沉着片银亮的东西。
    不是鱼,不是石,是半块铜镜,镜面蒙着层绿锈,却仍能映出些细碎的光,像揉碎的星子沉在水底。她弯腰去捞,指尖刚触到镜缘,水面突然荡开圈涟漪,涟漪里浮出个模糊的影子——穿青布衫的男人蹲在溪边,正往镜面上贴桑花瓣,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。
    “是柳先生。”阿禾的声音发颤,手里的帕子飘落在水面,被水流带着往铜镜方向去,帕角绣着的桑枝在水里舒展开,针脚间渗出些紫桑汁,在镜面上晕出个“月”字。
    铜镜突然剧烈晃动,溪底的泥沙被搅起,露出条暗缝,缝里卡着截红绳,绳头系着半块玉佩,与苏辞袖口藏着的桑花佩正好拼成完整的一朵。赵兰用刀鞘往暗缝里一撬,竟撬出个小木盒,盒身刻着圈水波纹,像溪面的涟漪。
    “这盒子……”安寻摸了摸盒底,“是用桑树根做的,泡在水里不会烂。”他想起柳先生日记里的话,“他说过‘溪底藏月,月照归人’,原来不是说天上的月。”
    木盒打开的瞬间,桑溪的水突然变冷,像淬了冰。里面没有账册,只有卷油纸,展开后是张地图,标注着桑溪沿岸的七处浅滩,最末处画着轮弯月,旁边写着:“月上柳梢时,滩涂见匣。”
    此刻天边刚擦黑,月牙儿挂在桑树梢上,像枚没写完的逗号。苏辞把铜镜往水面一放,镜面的绿锈突然褪去,映出片晃动的桑林,林深处有个光点在移动,像有人举着灯在走。
    “是那边!”阿禾指着第三处浅滩,那里的芦苇丛突然晃动起来,水面漂着些新鲜的桑枝,枝桠弯成个“月”字形状。
    浅滩的淤泥里埋着个石匣,匣盖是整块月光石,石纹里嵌着细小的银砂,在月牙儿的光里闪闪烁烁。苏辞摸出那半块玉佩往匣锁上按,“咔”的轻响,石匣弹开,里面躺着盏琉璃灯,灯芯是用桑蚕丝做的,浸过某种油脂,凑近了闻,有股淡淡的杏仁香——和墨丝蛛的毒液一个味道。
    “是迷灯。”赵兰突然捂住口鼻,“柳先生用它防蛇虫,没想到藏在这里。”她刚要把灯拿出来,石匣底部突然渗出些黑水,顺着泥缝往溪底钻,在水面画出条蜿蜒的线,指向桑溪与沼泽的交汇处。
    那里的水面泛着层白雾,雾气里隐约有艘小木船,船板上刻着个“柳”字,船尾系着串桑果,果子已经干瘪,却仍透着点暗红,像凝固的血。苏辞跳上船,发现船舱里藏着个陶罐,罐口用桑皮纸封着,纸上画着只手,正往罐里放什么,指尖的茧子形状与柳先生完全吻合。
    “是他藏的东西!”阿禾拆开桑皮纸,一股清苦的草木香漫出来,罐里装着些墨绿色的粉末,上面压着张字条:“此乃墨丝蛛解药,撒入溪中,可清余毒。”
    字条下面还有行小字,是用炭笔写的,笔迹却有些陌生:“柳某已去,勿念。”
    苏辞突然按住阿禾的手,“这不是柳先生的字。”她指着“勿”字的撇画,“他写撇总爱带个小钩,像桑枝的弯,这个太直了。”
    话音未落,沼泽方向传来“哗啦”声,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里翻涌。苏辞往陶罐里撒了把粉末,溪水里立刻冒起泡沫,泡沫破裂时,浮出些黑色的碎布,料子与官差穿的制服一模一样。
    “他们跟着来了!”安寻操起船桨,“往芦苇荡划,那里水道窄,他们追不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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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小木船刚钻进芦苇荡,就听见身后传来喊杀声。官差头目带着人驾着大船追来,船头的火把照亮了水面,也照亮了他们手里的弩箭,箭尖闪着绿光——涂了墨丝蛛的毒液。
    “低头!”苏辞把阿禾按在船舱里,自己抓起琉璃灯往弩箭方向晃。灯光里的杏仁香突然变浓,官差们闻到味道,动作竟慢了下来,眼神发直,像被迷住了似的。
    “是迷灯的作用!”赵兰趁机夺过船桨,“柳先生早算到他们会用毒箭!”
    芦苇荡的水道越来越窄,船身擦着苇秆前进,发出“沙沙”的响。苏辞突然发现苇叶上沾着些银砂,与石匣里的月光石砂一模一样,顺着银砂的痕迹望去,前方的水面泛着片奇异的蓝光,像有人把夜空揉碎了撒在水里。
    “是月光石矿!”安寻低呼,“柳先生把矿脉的入口藏在水里了!”
    蓝光的中心是个漩涡,漩涡里沉着块巨大的月光石,石面上刻着幅桑林图,图里的桑树下站着个小人,正往土里埋什么,旁边写着:“矿砂混桑汁,可显字。”
    苏辞往石面上撒了把陶罐里的粉末,又滴了滴紫桑汁,石面立刻显出无数小字,是柳先生的笔迹:
    “官差不仅私吞粮款,还在偷采月光石,这矿脉连着桑溪的暗河,一旦挖空,全村都会塌……”
    “我假死躲进矿洞,就是为了记录他们的罪证……”
    “迷灯只能迷他们一时,真正的解药在矿洞最深处的泉眼里……”
    字迹写到这里突然中断,石面的蓝光开始变暗,漩涡的吸力越来越强,小木船被拖着往矿洞方向去。苏辞看见矿洞入口的石壁上,挂着件熟悉的青布衫,衣角绣着的桑花缺了半瓣,正是柳先生当年穿的那件。
    “他在里面!”阿禾想去抓那件衣服,却被苏辞拦住。
    矿洞深处传来“轰隆”声,像是有什么东西塌了。苏辞往洞口扔了块月光石,石片碰到岩壁,竟发出清脆的响声,回音里隐约有柳先生的声音,在喊“快走”。
    “他在炸矿洞!”赵兰突然明白,“他要把官差和矿脉一起埋了!”
    官差的大船已经冲破芦苇荡,火把的光映着他们狰狞的脸。苏辞抓起琉璃灯,突然往官差船上扔去,灯盏碎裂的瞬间,杏仁香弥漫开来,官差们纷纷倒地,像被抽走了骨头。
    小木船被漩涡吸进矿洞的前一刻,苏辞最后看了眼那片蓝光。月光石上的字迹正在消失,只剩最后一行:“溪底的月,是我给阿禾留的念想。”
    她突然想起阿禾的帕子——帕角的桑枝在水里舒展时,正好遮住了镜面上的“月”字,露出底下的小字:“月是柳梢月,人是归家人。”
    矿洞轰然坍塌时,小木船顺着暗河漂了出去。桑溪的水重新变得平静,溪底的铜镜还在,镜面映着天上的月牙儿,也映着三个远去的身影。阿禾突然指着水面,“你看!”
    只见溪底的泥沙里,慢慢浮出无数细小的银砂,聚成个模糊的“归”字,被水流带着,往桑林的方向漂去,像谁写下的信,正顺着溪水,送往不知名的远方。
    苏辞摸了摸袖口的桑花佩,玉佩不知何时变得温热,像贴着颗跳动的心脏。她抬头望向桑树梢上的月牙儿,突然觉得那不是逗号,是个未完的省略号,藏着太多没说出口的话,等着被溪水,被桑风,被年年发芽的桑苗,慢慢讲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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