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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3章 梅枝破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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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第123章梅枝破雪(第1/2页)
    一
    残雪还黏在梅树梢,阿棠踩着薄冰往山坳走时,鞋跟敲出的脆响惊飞了枝头寒雀。怀里的铜手炉烫得发烫,是文昨夜用松针烧的炭,说山坳背阴,得揣着暖物才扛得住这料峭春寒。
    转过巨石,忽见雪地里插着支红梅,花苞被冻得发紫。阿棠刚要伸手摘,指尖却撞在层冰壳上——那梅枝竟被人用清水浇了冰,晶莹剔透裹着花苞,像琉璃罩住的火焰。冰壳上凝着层白霜,隐约映出个模糊人影,正往密林深处去,灰布衫下摆扫过积雪,留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,鞋头处沾着点暗红,像冻住的血。
    “文?”阿棠唤了声,手炉往袖里塞了塞,踩着脚印追上去。积雪没到脚踝,每一步都陷得深,铜手炉的热气顺着袖口往上蹿,熏得睫毛凝了层雾。
    脚印在片竹林前断了。新落的雪盖不住枯叶,竹枝压弯的弧度透着古怪——最粗的那根竹梢悬着个蓝布包,风吹得布包打转,露出里面的油纸角,散出淡淡的药味。阿棠踮脚去够,指尖刚触到布包绳结,竹林突然“哗啦”作响,片雪从竹冠砸下来,落了她满头。
    “小心。”文的声音从竹后传来,带着喘。他左肩渗着血,染红了半片灰布衫,手里还攥着把带血的柴刀,刀身凝着冰碴。
    阿棠扑过去按住他伤口:“怎么回事?不是说去采桑寄生吗?”
    文咧嘴笑,血沫子沾在唇角:“碰着伙偷猎的,拿弩箭射林麝,被我撞见了。”他扬了扬柴刀,“砍伤了领头的胳膊,跑了。”布包从竹梢掉下来,他伸手接住,往阿棠怀里塞,“药没洒,你要的桑寄生,够泡三回酒了。”
    二
    回村时路过祠堂,檐角冰棱正往下滴水,滴在青石板上,砸出个个小圆坑。瘸腿老木匠蹲在门槛上刨木,刨花堆里混着截焦黑的木料——是昨夜山火燎过的痕迹,木头纹路里还嵌着火星烧出的金红。
    “阿棠姑娘,”老木匠抬起布满裂口的手,往山上指,“后坡那片松树林,怕是保不住了。”他斧柄往地上敲了敲,“偷猎的放的火,想把林麝逼出来,缺了大德了!”
    文突然攥紧柴刀,指节泛白。阿棠摸出铜手炉塞给他:“先去医馆,血都冻成冰了。”刚走两步,却被老木匠叫住。
    “这是啥?”老木匠从刨花堆里捡起个银锁,锁身刻着“长命百岁”,链尾还缠着截红绳,“火里捡的,看着像你俩小时候戴的那种。”
    阿棠心口猛地一跳。那锁是她的,十岁那年在山涧边掉的,文当时还跳下去捞,差点被冲走。她接过锁,发现背面刻的“棠”字被火燎得发黑,却依旧清晰。文凑过来看,突然笑了:“你看锁孔,还卡着片松针,是后山的马尾松,偷猎的肯定往那边跑了。”
    三
    医馆药味混着雪水的腥气。文的伤口刚包扎好,外面突然传来马蹄声,是镇上的联防队,领头的李队长掀帘进来,军靴带进来的雪沫子落在地上,迅速化成水:“文小子,看见偷猎的往哪跑了?刚接到报案,他们还偷了供销社的猎枪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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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文刚要说话,却被阿棠按住。她往窗外瞟了眼,后坡方向的烟更浓了,像条黑龙往天上钻。“李队长,”她突然指着文的伤口,“他被猎枪霰弹擦伤的,子弹是供销社的老式猎枪,铅弹上带倒钩。”
    李队长脸色一变:“这帮兔崽子,真敢动枪!”
    “往鹰嘴崖跑了。”阿棠突然道,“刚才看见雪地上有马蹄印,往崖边去了。”她悄悄碰了碰文的手背,用指尖写“调虎离山”。
    文立刻接话:“我带你们去追,那地方我熟。”
    等联防队的马蹄声远了,阿棠才从布包里翻出桑寄生:“快,磨成粉撒在防火道上,能引开林火。”她往窗外看,后坡的烟已经漫到祠堂顶,“老木匠说,松油燃得快,但怕草木灰,咱们去拌点草木灰。”
    文突然抓住她手腕:“那你呢?”
    “我去鹰嘴崖。”阿棠把银锁塞进他怀里,“偷猎的没跑远,他们肯定藏在崖洞,我去引出来,你带联防队绕后包抄。”她往他手里塞了个火折子,“等烟散了,去老槐树下,我埋了坛梅子酒,去年酿的。”
    四
    鹰嘴崖的风像刀子,刮得人睁不开眼。阿棠往崖洞扔了块石头,里面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,正是偷猎的领头——左胳膊缠着带血的布条,正是文砍的伤口。
    “把林麝交出来!”阿棠故意扬高声音,往洞口挪了挪,脚下的碎石滚下崖,半天没听见落地声。
    “小丫头片子找死!”那人举着猎枪冲出来,枪托砸向她时,阿棠突然往旁边滚,雪地里露出她早埋好的藤条,缠得他踉跄了下。就在这时,崖顶传来文的喊声:“李队长,这边!”
    偷猎的抬头看,联防队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崖顶,他慌了神,猎枪走火,子弹擦着阿棠耳边飞过,打在崖壁上,震落片冰棱。阿棠趁机扑过去夺枪,却被他推倒在地,后脑勺磕在石头上,眼前顿时发黑。
    恍惚间,她看见文从崖侧绕过来,手里的柴刀劈向那人手腕,猎枪“哐当”掉在雪地里。联防队的人一拥而上,把人按在地上。文跪下来扶她,掌心贴在她后脑勺,滚烫的:“阿棠!阿棠!”
    她想笑,却咳出点血沫。视线渐渐清晰,看见文怀里的银锁正闪着光,锁链上的红绳不知何时缠在了一起,像个解不开的结。后坡的烟慢慢淡了,露出青天,几只寒雀落在崖边,啄食着被火烧焦的草籽。
    “梅子酒……”她喃喃道。
    文把她抱起来,往山下走。他的肩很稳,带着松针和药草的味道。“醒了就好,”他声音发哑,“酒埋着呢,等你好了,咱们就着雪喝。”
    阿棠往他怀里缩了缩,听见他胸口的银锁轻轻碰撞,像小时候两人在槐树下玩时,锁链缠在一起的声响。雪又开始下了,落在文的发梢,瞬间化成水,顺着他的下颌线往下淌,像无声的泪,又像淬了火的钢,在风里闪着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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