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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过了大概一个多小时，陈立飞的手机响了。
是韩越打来的。
电话一接通，那边就传来韩越的声音。
不同于平时那种没什么起伏的语调，带着明显的兴奋和激动，语速都快了不少：“立飞！陈立飞，我草！你猜怎么着？”
陈立飞大概猜到了，但还是笑着问：“怎么了？中彩票了？”
“比中彩票还牛！”韩越的声音扬得老高，“就刚才！我直播刚结束！你看我今晚收了多少礼物？”
“多少？”
“三万多！一晚上！”韩越几乎是喊出来的，隔着电话都能想象到他此刻肯定是一脸难以置信的兴奋，“平台扣40，我也能拿到两万！顶我以前打好几个月比赛的基本工资了！我的天，我真没想到……”
陈立飞也笑了，“爸爸我老早就猜到了，我就说你条件不差，只要播出来，肯定有人看。”
韩越还是很激动，“前天刚直播第一天的时候就有一百多个人，我还以为是机器人呢，没想到后来陆陆续续有人开始跟我弹幕互动，还有人开始刷礼物，我才知道是真人，今天更是离谱了，来了好几个大哥，点名要我玩一些角色，我选了就猛刷礼物，赢了一把更是让我挑一个我最想看的特效，我都懵了，也不敢挑太贵的，就挑了个两千多的，没想到那大哥一下送了十个……我草，立飞，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吗？”
他语气里除了兴奋，还有一丝不知所措。
“看看你这不值钱的样儿，这才哪儿到哪儿呢，习惯就好。以后好好播，人气会越来越高的。”陈立飞给他打气，“不过也别光顾着高兴，注意休息，训练和比赛别耽误。”
“知道知道！”韩越连连答应，“立飞，真的太谢谢你了！要不是你让我搞这个，我哪能赚这么多……等年后回津港，我请你吃大餐！吃最贵的！”
“行，我可记着了。”陈立飞笑着挂了电话。
放下手机，他心情复杂地吐了口气。
一边是赵遥光和徐梦妍在病痛和贫困中挣扎，甚至要卖房求生。
另一边是韩越抓住了新的机会，一晚上就能获得以前难以想象的收入。
人生境遇的差距，有时候就是这么巨大而残酷。
他靠在床头，看着天花板。
折腾了这么久，陈立飞终于慢慢有了点睡意，两眼一翻就睡过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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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三十一大早，家里就忙活开了。
安雪在厨房里煎炒烹炸，准备着年夜饭的大菜，香味飘得满屋子都是。陈东军在一旁打着下手，剥蒜摘菜。陈立飞也没闲着，被派去贴春联、福字。
家里的老式防盗门，贴上火红的春联，过年的气氛一下子就浓了。
“左边高点，哎，再高一点，好了好了！”陈东军在下面指挥着。
陈立飞踩着凳子，把横批贴正，跳下来看了看：“爸，怎么样？”
“挺好挺好！”陈东军笑着点头，“我儿子贴的就是正。”
忙活完，陈立飞回屋换了身新衣服。不是什么名牌，但干净利落，衬得他精神头十足。他看着镜子里比自己实际年龄年轻许多的脸，深吸一口气。
按照往年的惯例，年三十中午，他们一家要去姥姥姥爷家吃饭。
姥姥姥爷还住在老城区的那种单位家属院里，房子旧，但邻里关系熟络。陈立飞一家到的时候，楼下已经停了不少车，都是回来过年的小辈。
提着年货上楼，敲门。
开门的是姥姥，看见他们，脸上笑开了花：“哎呀，小雪东军来啦！快进来快进来！立飞也回来啦，哎哟，又精神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