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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子恒身形微顿，整颗心像是被洪水路过。
然后淹没了他。
到底这一路还要走多久，到底要多厉害才能让她无拘无束。
可他已经到了修为最巅峰了，依旧无法做到。
他比任何人都想她可以开心，他为此可以付出一切，可唯独在安全上，他没有办法妥协半步。
他失去过了。
经受不起半点，再次的可能性。
若若看起来听话，好脾气，实际上贪玩，爱闹，虽然十次有九次都会听话，总会有贪玩的时候。
他不能像昆仑惩罚其他弟子用刑罚，别说是打她，就是骂她，自己估计都无法做到。
像戚修明一样惩罚她抄书，她估计最多只会抄不到一千个字，就甩手不干了。
文也不行，武也不行。
轻了没效果，重了自己又狠不下心。
白兮若忽然小声说道：“冷。”
沈子恒一言不发将被子重新盖上，轻轻抱住了她。
白兮若许是累到了，趴在他怀中没过多久就睡着了。
沈子恒垂眸，抬手轻轻拂去她睫毛上的水汽。
俯身轻轻吻了下她的头发。
将她抱的更紧了一些。
夜色如墨。
床上的人安静的睡着，许是感觉到热，小腿从被子中伸了出来。
全是点点痕迹。
沈子恒负手站在窗前，看着外面。
眸中的暗色比夜色更浓，带着消散不去的杀气。
寒渊剑在识海中吓得瑟瑟发抖，它不明白这是怎么了。
这两人不是刚才还那样那样，那样的吗？虽然它没有看见过程，但是就凭借主人封了识海不让它看见，它就知道他们又在干什么了好吧。
况且它其实觉得没有什么必要性，毕竟自己就是一把剑。
谁能告诉它现在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，识海中满是风暴，比死亡海还让人害怕，自己都没有一处位置可以安静的待着。
今日的天色似乎阴晴不定，很快院子中又开始滴落起雨，先是小雨，再是中雨，然后很快又成了瓢泼大雨。
闪电将半边天都照亮，沈子恒抬手隔绝了紧接着的雷声。
无论屋外是如何狂风肆虐，雷声滚滚，屋内安静的像是岁月静好。
温度刚刚好，不冷夜不热。
白兮若忽然眉心微蹙，呼吸急促，神色开始出现不安。
沈子恒察觉到后立马走到了床边，一手指尖轻触她的眉心，轻柔的抚摸。
一手轻轻拍着她的背，声音温柔：“没事，我在，没事，不怕，我在。”
可无论他如何安抚，白兮若依旧神色惊慌，没有丝毫的缓解。
窗外的雷电交替，闪电出现的瞬间，短暂的照亮了屋内。
一个被噩梦围困。
一个被无能为力包围。
被围困的人即使闭着眼睛，依旧神色惊慌。
被包围的人，被窒息和自责围剿。
沈子恒在察觉白兮若从极厄之境回来后会做噩梦就查了很多书籍。
她白日若是承受的惊吓越多，疲劳过多，晚上就会很大概率的做噩梦。
沈子恒忽然捂住胸口坐在了床上，额上的汗水滴落。
情绪上的疼到一定的程度是会躯体化的。
即使他修为再高，即使他身体已经淬炼到无坚不摧。
这一场无声又有声的惩罚。
一个惩罚身，一个惩罚心。
明面上惩罚弱势的她，实际上惩罚的是他。
床上的人神色惊恐。
床下的人神色平淡，可眉头紧蹙，额头的汗一滴又一滴。
感情中若是相爱的两人是没有高位和低位之分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