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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来了我来了！”
谢淼跑到季怀洲面前，“你放心，我已经把阿宁姐姐安全送到家，我们争取吃上第一轮，然后就回去陪她。”
季怀洲应了一声，低头看手机。
发给段承毅的消息和打出去的电话全部都没有得到回复。
想来个突然袭击？
他没多想，打算先陪谢淼吃完饭就回去等着。
既然段承毅能找对地方，应该会再来。
抵达新郎家时已经下午四点多，差不多也到了吃酒席的时间。
来之前，谢淼满心憧憬场景会有多热闹，然而真的到了之后，她只觉得局促。
那些村民看她的眼神让她非常不舒服。
她攥住季怀洲的衣角，把他完全当成了最后的依靠。
“哥，我们找个角落吧？”
谢淼小声说：“人太多了，他们干嘛老是盯着我看啊？”
季怀洲反手牵住她的手腕，“吃席就得脸皮厚，你脸皮薄，就得等到最后一轮了，能等得到吗？”
“等不到。”谢淼回答得很坚定，“阿宁姐姐还等着我们回去呢，梅奶奶也不知道去哪了，我们得带两份饭。”
社恐还想着吃的。
季怀洲哭笑不得，在人挤人的酒席现场窜了半天才找到一个人相对少一些的位置。
谢淼坐下，季怀洲随之坐在她身边。
这桌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太太，头发花白，牙也掉得差不多了，说起话来含糊不清，可以让谢淼装聋。
“哥，我听说在农村吃席得靠抢，是真的吗？”
谢淼靠近季怀洲小声说道。
“入乡随俗，你也抢。”季怀洲笑着打趣，又拿出手机来看看段承毅有没有回复。
谢淼凑过去看了一眼，“你给阿宁姐姐发消息吗？”
季怀洲神色一怔，他为什么要给她发消息？
他来兴城前就换了联系方式，她的手机号码，微信，全部都没有。
而且，他也不会联系。
“没。”季怀洲收回手机。
桌上坐齐了，老太天们聊得热火朝天。
在季怀洲身边的一个裹着头巾的老太太和他大声说话。
季怀洲微微俯身，认真听她说了什么。
然而他听了半晌也没听明白。
最后还是谢淼忍不住了，给他当翻译。
“她问你，怎么没把媳妇带着一起来吃酒。”
媳妇？
季怀洲几乎忘了这几天在和颜瑾宁扮演一对夫妻。
他大声回复，“媳妇不舒服，在家休息。”
老太太连连点头，一桌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。
楼上，赵航嘴里叼着一根烟，冷冷地看着楼下角落。
“确认了航哥。”上来一个寸头男，“颜瑾宁确实一个人在家。”
赵航露出邪肆的笑，“把女人一个人留在家里多可怜啊，哥去暖暖她。”
说罢，他大摇大摆地下楼，从围墙另一侧门离开。
季怀洲被老太太拉着聊天，没注意到他。
......
地里，梅夫人把发黄的草都清除干净，准备回家洗手。
刚走上田坎，迎面就跑来一个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小孩。
“你家姑娘出事了！”
梅夫人眉头一紧，“怎么了？”
小孩指了一个方向，“她跟人起冲突，被几个人按着揍呢。”
梅夫人顿时什么也不顾了，连忙去找人。
她就该制止谢淼在村里到处乱跑，昨天才遇到赵航起了冲突，她就一直担心会遭到报复。
果不其然，她还是疏忽了。
对了，季怀洲呢？
季怀洲不是和谢淼一起去了吗？他没陪在谢淼身边吗？
梅夫人越想越后怕。
谢淼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牵挂了。
小辫子小孩看着梅夫人惊慌失措的背影，只觉得很好玩。
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包奶糖，笑嘻嘻地说：“原来骗人就能得到糖，我以后还要骗。”
......
房间内，颜瑾宁睡得迷迷糊糊。
她的感冒还没好，再加上几个小时前爬山吹了不少冷冽的山风，此时又发起了高烧。
浑身仿佛被一座大山压住，压得她喘不过气来。
混沌间她想，好安静，她需要一点声音。
正想着，她似乎听见门开了。
颜瑾宁想睁开眼睛看看是不是季怀洲回来了，然而眼皮重得抬不起来。
“怀洲，是你吗......”
脚步声靠近停在了床边。
来人盯着她看了半晌，俯身用一块手帕捂住了她的口鼻。
颜瑾宁察觉到不对，眼睛终于睁开，然而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就晕了过去。
临近新年，村里有新人结婚，可谓是书喜上加喜。
新郎牵着新娘的手来敬酒，人人都在对这位新人送上祝福。
突然，一个男人跌跌撞撞地跑进来，神色慌张地大声喊道：“梅家孙女儿在不在？”
突如其来的呼唤打破了祥和的氛围。
谢淼从桌子旁站起来，抬臂招手，“我在这呢。”
男人一拍大腿，急忙忙地上来要拉人，“你快回去吧，你家着火了！”
音落，谢淼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。
“快回去看看吧，你家里有人在家没？”
季怀洲猛地睁大眼睛，颜瑾宁还在里面！
他站起身拉住谢淼，带着她离开了酒席现场。
来报信的男人朝人群喊道：“先别吃了，来几个人去救火啊！”
众人一呼百应，几个壮汉放下酒杯当即就跟了上去。
季怀洲和谢淼走在前面，二人的脸色都有些发白。
谢淼察觉到握住她手腕的大手里满是冷汗，力度大得她忍不住痛呼，“疼。”
季怀洲的思绪被这一声“疼”拉了回来。
他没发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，“颜瑾宁肯定跑出来了的，她睡觉向来不会很沉，一点动静都能吵醒她，家里不是楼房，她一定能出来。”
谢淼急得哭了，“我不知道。”
那座房子是她短暂逃离明家严厉规矩的港湾，每年只有来这才是最快乐的。
梅夫人是唯一和母亲还有点关联的人了，她不能失去梅夫人。
谢淼愣了一秒，紧紧抓住季怀洲的手，“还有梅奶奶！”
“快上来吧！”
报信的男人开来一辆拖拉机，“跑过去都来不及，上车上车！”
拖拉机上已经坐满了前去救火的人。
季怀洲顾不上其他，先把谢淼推上去，紧接着也上了车厢。
临近梅夫人家时，远远的，他们看见了黑烟滚滚。